第1章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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自打我和金琳分手以後，謝磊老媽就立志要給我介紹個對象。
可惜這種事不是立志能管用的，一連幾年，謝老媽給我介紹的女孩能湊兩隊踢足球，卻沒一個能成。
我以為屢戰屢敗的戰果會讓老人家打退堂鼓，沒想到這個老人家是個愈挫愈勇的主兒，竟趁著我去拜年這檔又給我介紹一個女孩子。
謝老媽說這個女孩叫許薇，名牌大學畢業的博士，是個鋼琴家，人長得漂亮，又是書香世家，教養很好，知書達禮，和我簡直天造地設的一對，畢竟年齡學歷背景樣貌都配得上。
也許在謝老媽看來，我就是雙黑皮鞋，從不拉風出彩，但是顏色百搭。
我尷尬笑了笑：“我的學歷沒人家高，恐怕要被嫌棄。”
謝老媽白我一眼：“小譽，你可不能貶低自己。當初金琳放棄你，是她沒有遠見，現在只怕她後悔還來不及！這個許薇，雖然是個博士，畢業以後才入社會，光景可比不上你，有什麽怕的！小譽，嬸兒和你說實話，可惜嬸兒沒個女兒，不然一定讓她嫁給你！”
我心裏暗自舒了口氣：得虧您沒個女兒。
謝老媽還在苦口婆心說服我，總算起床的謝磊頂著一頭雞毛，歪到旁邊沙發上，打著呵欠和我打招呼：“過年好啊，大劉！”
我看看他，笑說：“過年好。你和六六過年不消停幾天嗎？累成這樣。”
謝磊“嗨”的一聲笑出來：“你這損塞！趕快聽我媽的話，去相個媳婦回來，別成天惦記我媳婦兒！”
“滾犢子！”我不客氣唾謝磊一口，“看你是皮癢，又欠六六削！”
正說著，六六已經洗漱好出來，坐到謝磊沙發的扶手上，和我打招呼：“海譽，過年好。”
我說：“過年好。”
然後她低頭看謝磊，言笑晏晏問：“你們剛才是不是說我壞話？我都聽見你們說我的名字了！”
“哪兒敢呢！”謝磊笑著拉過六六的胳膊，圈在自己脖子上，“媽不是要給大劉相對象？正勸他呢。”
聽謝磊說完，六六也跟著勸：“挺好啊，海譽。那個女孩我見過，很漂亮，在上海音樂協會蠻有名氣，你可以接觸一下。”
既然大家都這麽說，再推脫反而不好意思，於是答應和許薇見面。這可樂壞了謝老媽，歡天喜地跑去給許薇家打電話，商量我們見面的時間。
“你瞅瞅，我媽對你比對我這個親兒子還好，我結婚的時候她都沒這麽上心！”謝磊挑了挑眉毛，特別猥瑣。
我懶懶靠在沙發上，瞥他一眼：“得了吧，少跟我這兒裝孫子！要不是以前你背著我拉六六進了小樹林，現在單著的指不定是誰呢！”
“嘿，合著你單著還賴我們！我和六六是情投意合，兩小無猜，青梅竹馬，天賜良緣……”謝磊還打算說一些惡心人的話，好在很快被六六勒住脖子，憋回去了。
我們正說笑，謝老媽已經從臥室出來，樂呵呵埋怨一句：“都多大人了，成天鬧！”說完，拉著我的手正經囑咐，說已經和許薇那邊商量好了，本來打算等我回上海以後約時間，可巧許薇一家今年回來探親，所以明天就能見面。
謝老媽坐在我旁邊，興奮地給我叨念關於許薇一家的事。我心裏一聲生無可戀地長嘆，面上還得做出笑和認真聽的樣子。謝磊夫婦朝我吐了吐舌頭，幸災樂禍閃人。
照謝老媽的性子，我估摸自己沒兩三個小時肯定避不開，可巧老媽打來電話讓我回去，當時我的心情就是特想放聲狂喊一萬遍：“媽媽我愛你！”
謝老媽不情願地放我走，我也假裝出不舍。出門的時候，六六特意出來送我。
“有事？”
我、謝磊、六六三個從小一起長大，關系非常要好。但自從六六和謝磊在一起以後，她就挺忌著和我獨處的，我有所感覺，所以刻意和她保持點距離。
“嗯。”六六點頭，“想和你商量個事兒。”
我點頭示意她繼續說。
“你在浦東的那套房子出不出手？”
“怎麽，你想買啊？”
六六搖頭：“我們舞蹈室新來幾個學員，想租房子。我想你的房子要是不準備出手的話，能不能租給她們住？”
我笑：“你都開口了，我能說‘不’嗎？”
她也笑，大概有點不好意思，一個勁兒摳著墻上的小廣告：“那房租怎麽算？我付給她們的薪水不是很高。”
“你看著辦唄，反正那房子閑著也閑著，我又不指著它賺錢。”
六六蹙眉：“但是既然涉及到錢，咱們還是說清楚一點，就算你給我做人情，咱們也一碼算一碼。”
六六總是不願意欠我的東西，她說欠債還錢這些都好辦，唯獨人情，想不到怎麽還好。雖然我不介意她不還，但她總覺得那樣會虧欠我。
“好吧好吧！”為了不讓她過意不去，我只能正正經經和她談房價。我說：“我的房子按市價租，少說要一個月六千，她們幾個人住？你看均攤合適嗎？”
六六咂了下嘴，嘟囔：“所以才和你討人情價的，否則我直接找中介多好！”
我哭笑不得：“行，你打算做多少人情？”
六六沒有看我，依然執著地摳著墻上的廣告紙：“我給她們的薪水不高，上海那種地方，你總得讓她們能吃口飯，先活下來吧。”
既然六六不好意思開口，我也不讓她為難：“那行，你就當我那房子是地下室，一間房收個二三百塊錢兒，能湊合每年的物業和取暖費就行。”
我這麽說，六六終於肯擡頭看我，眼裏幾乎閃著星星：“二三百也不能夠，總不好意思讓你虧那麽多。這樣吧，咱們一間臥室按一千算，至於她們幾個人住，讓她們自己平攤。”
我笑：“那敢情好，我送你九成人情，你又還給我四成，我還賺了呢！”
正說著，謝磊突然開門出來，笑著打量我們：“聊什麽呢，不在家裏，非跑出來？”
我知道謝磊一直不讚成六六開舞蹈工作室，兩人因為這個多少有過爭執。也許是這個原因，六六才來找我而不是找謝磊。
我回避了他的問題，笑著岔話題：“閑話。對了，你們什麽時候回上海，明天把車借我使一下！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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我以為屢戰屢敗的戰果會讓老人家打退堂鼓，沒想到這個老人家是個愈挫愈勇的主兒，竟趁著我去拜年這檔又給我介紹一個女孩子。
謝老媽說這個女孩叫許薇，名牌大學畢業的博士，是個鋼琴家，人長得漂亮，又是書香世家，教養很好，知書達禮，和我簡直天造地設的一對，畢竟年齡學歷背景樣貌都配得上。
也許在謝老媽看來，我就是雙黑皮鞋，從不拉風出彩，但是顏色百搭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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謝老媽白我一眼：“小譽，你可不能貶低自己。當初金琳放棄你，是她沒有遠見，現在只怕她後悔還來不及！這個許薇，雖然是個博士，畢業以後才入社會，光景可比不上你，有什麽怕的！小譽，嬸兒和你說實話，可惜嬸兒沒個女兒，不然一定讓她嫁給你！”
我心裏暗自舒了口氣：得虧您沒個女兒。
謝老媽還在苦口婆心說服我，總算起床的謝磊頂著一頭雞毛，歪到旁邊沙發上，打著呵欠和我打招呼：“過年好啊，大劉！”
我看看他，笑說：“過年好。你和六六過年不消停幾天嗎？累成這樣。”
謝磊“嗨”的一聲笑出來：“你這損塞！趕快聽我媽的話，去相個媳婦回來，別成天惦記我媳婦兒！”
“滾犢子！”我不客氣唾謝磊一口，“看你是皮癢，又欠六六削！”
正說著，六六已經洗漱好出來，坐到謝磊沙發的扶手上，和我打招呼：“海譽，過年好。”
我說：“過年好。”
然後她低頭看謝磊，言笑晏晏問：“你們剛才是不是說我壞話？我都聽見你們說我的名字了！”
“哪兒敢呢！”謝磊笑著拉過六六的胳膊，圈在自己脖子上，“媽不是要給大劉相對象？正勸他呢。”
聽謝磊說完，六六也跟著勸：“挺好啊，海譽。那個女孩我見過，很漂亮，在上海音樂協會蠻有名氣，你可以接觸一下。”
既然大家都這麽說，再推脫反而不好意思，於是答應和許薇見面。這可樂壞了謝老媽，歡天喜地跑去給許薇家打電話，商量我們見面的時間。
“你瞅瞅，我媽對你比對我這個親兒子還好，我結婚的時候她都沒這麽上心！”謝磊挑了挑眉毛，特別猥瑣。
我懶懶靠在沙發上，瞥他一眼：“得了吧，少跟我這兒裝孫子！要不是以前你背著我拉六六進了小樹林，現在單著的指不定是誰呢！”
“嘿，合著你單著還賴我們！我和六六是情投意合，兩小無猜，青梅竹馬，天賜良緣……”謝磊還打算說一些惡心人的話，好在很快被六六勒住脖子，憋回去了。
我們正說笑，謝老媽已經從臥室出來，樂呵呵埋怨一句：“都多大人了，成天鬧！”說完，拉著我的手正經囑咐，說已經和許薇那邊商量好了，本來打算等我回上海以後約時間，可巧許薇一家今年回來探親，所以明天就能見面。
謝老媽坐在我旁邊，興奮地給我叨念關於許薇一家的事。我心裏一聲生無可戀地長嘆，面上還得做出笑和認真聽的樣子。謝磊夫婦朝我吐了吐舌頭，幸災樂禍閃人。
照謝老媽的性子，我估摸自己沒兩三個小時肯定避不開，可巧老媽打來電話讓我回去，當時我的心情就是特想放聲狂喊一萬遍：“媽媽我愛你！”
謝老媽不情願地放我走，我也假裝出不舍。出門的時候，六六特意出來送我。
“有事？”
我、謝磊、六六三個從小一起長大，關系非常要好。但自從六六和謝磊在一起以後，她就挺忌著和我獨處的，我有所感覺，所以刻意和她保持點距離。
“嗯。”六六點頭，“想和你商量個事兒。”
我點頭示意她繼續說。
“你在浦東的那套房子出不出手？”
“怎麽，你想買啊？”
六六搖頭：“我們舞蹈室新來幾個學員，想租房子。我想你的房子要是不準備出手的話，能不能租給她們住？”
我笑：“你都開口了，我能說‘不’嗎？”
她也笑，大概有點不好意思，一個勁兒摳著墻上的小廣告：“那房租怎麽算？我付給她們的薪水不是很高。”
“你看著辦唄，反正那房子閑著也閑著，我又不指著它賺錢。”
六六蹙眉：“但是既然涉及到錢，咱們還是說清楚一點，就算你給我做人情，咱們也一碼算一碼。”
六六總是不願意欠我的東西，她說欠債還錢這些都好辦，唯獨人情，想不到怎麽還好。雖然我不介意她不還，但她總覺得那樣會虧欠我。
“好吧好吧！”為了不讓她過意不去，我只能正正經經和她談房價。我說：“我的房子按市價租，少說要一個月六千，她們幾個人住？你看均攤合適嗎？”
六六咂了下嘴，嘟囔：“所以才和你討人情價的，否則我直接找中介多好！”
我哭笑不得：“行，你打算做多少人情？”
六六沒有看我，依然執著地摳著墻上的廣告紙：“我給她們的薪水不高，上海那種地方，你總得讓她們能吃口飯，先活下來吧。”
既然六六不好意思開口，我也不讓她為難：“那行，你就當我那房子是地下室，一間房收個二三百塊錢兒，能湊合每年的物業和取暖費就行。”
我這麽說，六六終於肯擡頭看我，眼裏幾乎閃著星星：“二三百也不能夠，總不好意思讓你虧那麽多。這樣吧，咱們一間臥室按一千算，至於她們幾個人住，讓她們自己平攤。”
我笑：“那敢情好，我送你九成人情，你又還給我四成，我還賺了呢！”
正說著，謝磊突然開門出來，笑著打量我們：“聊什麽呢，不在家裏，非跑出來？”
我知道謝磊一直不讚成六六開舞蹈工作室，兩人因為這個多少有過爭執。也許是這個原因，六六才來找我而不是找謝磊。
我回避了他的問題，笑著岔話題：“閑話。對了，你們什麽時候回上海，明天把車借我使一下！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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